-冬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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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魔道祖师】般若面

生了!生了!(。

春山冷:


  • 我昔所造诸孽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一】


“故事不论真假对错,诸位暂且一听罢了。”


荒野破庙里群鬼盛宴,几点幽微鬼火随阴风穿梭于破旧的佛幡,映照出磨灭的经文。衰朽的木像被随意地清到一旁,桌案上还有个孤零零的菩萨头颅,面北朝南倒坐,像是不愿见这一屋子妖孽一般。佛堂中间围坐着一圈小鬼,正兴致勃勃地听着那只锦衣华服的恶鬼讲着人间那些痴念故事。


那恶鬼身上齐齐整整地穿着一套滚着金边的雪浪银袍,青白手里还故作风雅地在这秋夜里扇扇子。奈何他的容貌隐匿在团团黑雾间,隐隐绰绰间似乎有千般面容,唯一辨得清的、也大概是他最得意的,只有额前一点朱砂痣。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非人的尖锐,“前朝妖魔横行,不似如今这般灵气稀缺。光影双生,有妖魔自然也就有神仙。历朝历代,唯属前朝修道之风最盛,涌现诸如岐山温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家等诸多修道世家。修道者能力远超常人,势力不断扩张,原先不居庙堂之高的江湖也逐渐衰落,最终形成了修真人士一统朝堂之外的局面。


今天讲的,便是这顶顶厉害的修真界里曾经一呼万应的兰陵金氏金仙督了。”


这仙督,虽则年纪轻轻位居高位,平素待人倒是和气得很。见人先带三分笑,加上传闻中他长得也俊秀,惹人喜欢的很。当时整个修真界谁不是争相与金氏交好,个个交口称赞兰陵金氏新家主是个难得人才,假以时日多加成长,又是一位载入史册的人物。虽然偶尔也有些这位仙督得位不正的传言,但这传言追根究底多数出自金家其他几位公子院里,倒也被当成眼红嫉妒的谣言淹没在如山如海的称颂之词里了。


那么多件好事里,声势最浩大的莫过于他耗费五年功夫在偏远之地建设的一千两百座瞭望塔了。当时各地妖魔四处滋扰,前朝幅员辽阔,纵有修真大家庇护也只能保护周边几个繁华城镇。虽然也有几家安排人偶尔去偏远地区大规模地清剿魔窟,但是妖魔滋生于人心,杀之不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位仙督建的瞭望塔,就像是一千两百颗钉子钉在了人魔交界的混沌地区,加上定期派遣的各派子弟,组成了抵抗妖类的无形城墙。传言最后一座塔建成的时候,仙督登塔瞭望,百姓只见一人白衣飘飘,面容和善,眉间一点朱砂好似拈花菩萨,纷纷下跪高呼“活菩萨”。


说到这,几个原先在一旁自娱自乐的老妖发出一声嗤笑,圈中的小妖也不耐烦那恶鬼絮絮叨叨净是在讲道士打妖怪,面上也有点不耐。


那不辨面目的恶鬼顿了顿,侧头挑高声调问道,“你们说,菩萨真能压得过妖魔吗?”


座中全是魑魅魍魉,又大剌剌地在这佛堂清净地尽情盛宴,闻言自然也是哈哈一笑,“做梦吧!”“我辈无穷无尽,斩之不绝杀之不尽!”


“是啊,菩萨,”他有意停顿,斜蔑那尊佛像一眼,神态之间讽刺更浓,“顶什么用呢。”


说是感念这位仙督的功劳,那些个穷乡僻壤连饭都吃不饱的人类居然还想着要给他建个寺庙供奉香火。那仙督,还是笑眯眯地,说是不必,又说乡老热情推脱不掉,几番你来我往的推辞后一座庙宇终究是拔地而起。庙宇里那尊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的是那穷乡僻壤里顶顶出名的盲僧刻的。承平时候那僧人和他守着的破庙人来人往,妖兽来时人们见求神拜佛没用纷纷逃离,等得那一千两百通天塔建成后,盲僧那又涌进一批人求着他做副精致佛像献给“活菩萨”。


寺庙落成那天,仙督也忙里偷闲亲自去给那菩萨揭幕。说来也奇怪,盲僧明明目不能视,也未曾打听过那位仙督长相,就按从前惯例雕刻,那日红纱掀起,人们却惊讶地发现那尊佛像与仙督有几分神似。那仙督见了也是一愣,脸上难得失了笑。有会察言观色的立马拉着身边人一起跪下喊神迹,迟疑半刻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呼喊,也大抵不脱神仙下凡拯救苍生云云。呼喊中仙督又渐渐回复平常笑吟吟的样子,望着菩萨嘴角笑得一丝嘲讽,喃喃一句话。那恶鬼故意停在此处,眯缝着眼逡巡一圈,见诸多小鬼都还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方才又启唇轻轻吐露二字,“天意。”众妖听后一阵不屑,本以为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语,结果卖半天关子只有句不要脸的自夸。那恶鬼得了一阵嘘声,倒也不急,继续笑眯眯地又另起了个话头,“其实那尊佛像更像一个人。”


“——他的生母。”


金家种种暗中流传又不断被人否定的阴私里,最少有一件是对的:这位斯文俊秀的金家家主确实得位不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位仙督风头太盛,不管有没有结下私怨,总归有人看他不惯。那一位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当然有两把刷子,那些个三脚猫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明显痛脚,最后还是听了金家其他少爷的主意,偷偷拿了族谱,稍稍翻了一下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作为世家大族,金家最为讲究出身血统,族中每一个子弟父系母系家族都要写得清清楚楚。而那一位,父系一支倒是没什么问题,偏偏在母系出身上含糊不清,只寥寥写了孟氏二字。加上那些偷偷流传在金家人耳口间的流言还有前一位继承人的惨死,恶意与难得迸发的想象力将这残缺故事一笔笔完善,最后放出的版本是现任金家家主不过是老家主和娼妓一夜欢好的产物,出身低贱但贼心不死,觊觎金家产业设计害死原继承人,甚至连老家主的暴毙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是只为了往上爬无所不用其极的笑面虎。可惜,世家秘辛固然吸引人,这个故事也足够骇人,然而就是因为它过于骇人、牵涉甚广,与之相比证据却少得近乎没有,最为确切的也不过是传闻中清河聂家早已仙去的前家主怒极一句“娼妓之子”罢了。不信也罢,不敢也罢,这苦心编织的故事连同它的源头不久就销声匿迹,只不过人们看向那笑眯眯的仙督心中多了几丝疑虑。


真相如何其实没几个人真正关心,人们不过是热衷于看名门望族的贵公子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此好像在心理上就能高上一头似的。面上虽然没人敢提这件事,利益相关者却在心底悄悄记上一笔,伺机刺探,侯着那位露出破绽。蠢蠢欲动的黑暗中推出一名东瀛来的能人,据说他及其擅长抽取人心阴暗处侵入元神。于是有心人暗中资助当地乡人给那位仙督立庙,引导他们定址在传闻仙督曾住过的废墟,又在佛像刻好后杀死那盲僧让东瀛人李代桃僵,再在那脸上动了几刀让它看起来略有些像那位仙督,等得落成那日引起仙督的注意,再借那尊菩萨的名义邀他前来。为了打消他疑虑,东瀛人那边也是撤掉所有护卫,只留他一人与漫天神佛侯着仙督。那日无星无月,暮色四合下仙督踏着一片暧昧不清的混沌应约而来,身后隐隐绰绰跟着三两个亲信。庙中设置已有变化,除了正中那尊菩萨外四方各有一尊金刚像,对着堂中两人怒目而视。两侧各燃着两根儿臂粗细的蜡烛,人影随着烛火在佛像上跳动不止。火金仙督气定神闲,对诸天神佛的威严视若无睹,依旧戴着那副笑意融融的样子直奔主题:“老丈不知有何指教?”假和尚知他谨慎,早就准备好要速战速决,嘴上先含糊几句,藏在袖子里的手同时结好手印。金家家主见盲僧身形稍稍侧开,警惕着他要借机把自己引入什么阵眼,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搭上了佩剑。不料那东瀛人用的却是摄魂法,人眼通心兼之万物有灵,佛像筑成后本该有神灵的气息慢慢滋养成型,却被人为破坏了原先的护体灵气,强行改变了外相,以相逐源,又引出原址前身被烧毁的勾栏中不甘的欲望和愤恨,硬是把那股灵气改造成一股特地针对那位仙督的邪气。那邪气如今不过是个有着那位仙督的脸的躯壳罢了,虚虚实实间翻滚着世界一切阴暗龌蹉的思想,要将这躯壳炼成真正的法器,还需要在千千万万的欲念中选出那位仙督心底最深的情绪,抽取出来沉淀固定。今日之约,东瀛人原先设下结界压制住佛像上的妖气,又故意站在佛像前,等仙督看向他时身形一侧、立马撕破结界,沸腾的欲念立即从双眼喷射而出、瞬间淹没了他,将他的意念拉入无边深渊。




【二】


“为了羞辱那传言出身勾栏的仙督,背后之人故意选在了一个废弃妓院的旧址建的这座庙。”那恶鬼敛了那故作尖细的嗓音,声音略略粗哑,带着点悠远的意味,在场的妖魔们透过那重重黑雾,似乎看到了断垣残壁间徘徊的灵仍兀自在这空荡荡的街道里招揽人客,偶尔泄出几声尖锐的笑。“勾栏妓院集人间污秽,带着那股勾栏里的劣质情香涌向了那位仙督。那仙督立马反应过来,拔刀出鞘反手斩断那些怨灵,又扔出几张道符试图撕裂这片混沌空间。强光过后,暗夜中的魑魅魍魉逐渐消退,两侧蜡烛燃烧殆尽,世界又变回那尊菩萨和四角的怒目金刚静默相对。”


那仙督扫了一眼没见着那假和尚,心知还有后招,也就越发谨慎起来。在尝试联系庙外的亲信失败后,他道此间还在那和尚的阵法里,于是拿出夜明珠一点点摸索着要找到阵眼,奈何这和尚用的是摄魂法,既已知道佛像有古怪,他也只好避开佛像的眼睛。虽则阵法里日月不明,他凭着呼吸也估计出大概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可惜毫无进展。之前顾忌东瀛的妖法,如今毫无头绪他开始想着干脆直接一刀劈开佛像硬闯出去。他有些不耐,烦躁地扫过那佛像一眼,就是这一眼他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恶鬼又停了下来,瞥了眼外面微微亮起的地平线,“最后一个问题,”他侧头问一旁画皮的艳鬼,“人说男生女相,又说女生男相,你们说男相女相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尽管是往仙督那张脸的神态刻的,毕竟是在偏女相的脸上改的,女性化的特征才能让仙督晃眼以为那是自己生母的脸。但是现在他发现那木刻的脸变了,有点点很微妙的不和谐,就好像那脸变得不像一个女人的脸了。


——一张男人的脸,自然就是他自己的脸了。


他原以为是光影的问题,转了几圈后那股怪异感还没消失。鼻骨更高,眉眼更加突出,颌骨处圆润的感觉消失了,眼窝下一层薄薄的黑影显得脸瘦削立体,但是等他定睛细看,那种怪异感又消散了。整张脸笼在一层黑雾里,像是被盖上了一张新的面具,新旧两张脸交相出现,不过照情形看似乎是黑雾的势力更胜一筹。仙督一惊,想起古老的殉葬人俑。远古时代以活人殉葬,后来用人偶代替活人。那些人偶形态各异,为了欺瞒冥府又各个做得极致的栩栩如生。本该被殉葬的活人与和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偶成为同一个灵魂在阴阳两界的代表,后来也有神婆用人偶做为此岸和彼岸联系的桥梁,从冥界唤回鬼魂。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根活人与人偶的联系,把人偶从阳世丢到阴界,借着那根羁绊把活人的魂拉出他们的身体。这方法听起来方便实则麻烦得很。活人与人偶间的联系其实很微弱,死灵因为失去躯体游荡在冥界,没有外力约束所以能拉得动;活人的魂魄至少还有肉体的束缚,加上活人魂魄意念更强,普通人偶的作用几乎等于零。要伤人性命,除非作出一个“影子”来。有一种说法是人的影子里滋长着这个人一切阴暗思想。因为活人没有办法把自己和影子分割开来,也就暗示着人只要活着,就一辈子没有办法逃离纷纷扰扰的情欲纠葛。他原先对这些传闻嗤之以鼻,这种情形下莫名想起。夜明珠的光辉柔和,基本照不出什么影子。他冷着脸,收起夜明珠又甩出一张明光符。符火在空气中安静地燃烧着,徐徐缓缓地飘落,拉出长长、长长的光影。他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脚下本该最为熟悉的影子。那身影早已不是人形,被拉成一条漆黑带子,尽头就坐着那尊诡异的佛像。火光落地前他似乎看到菩萨那本该无悲无喜的脸上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活人和影子间强而有力的联系若是被用在人偶身上,岂不是两全其美了?诸多关于影子的传说中,还有一种提到影子有的时候会背离自己的主人。暗影中的东西会互相吸引,在阴气浓重的时候,比如日夜交替暧昧不明的黄昏,明明站着不动的人偶尔会发现自己的影子抬手向某个方向伸去,像是有什么阴影中的东西召唤它们一样。此时在这座庙里,仙督的影子便是被佛像里的邪气吸引,借由影子把人偶和活人紧紧捆绑在一起。俑术本就少见,用影子做连接的更是少之又少。那位仙督干过不少不光彩的事,旁门左道也接触了不少,因此略微知道些这俑术的原理,当机立断抽刀砍向影子的末端。阴暗中沸腾的恶意扑面而来,极力阻挡他的刀。与此同时数声断喝从四方传来:“孽障!弑父不够还要再弑母吗!”眼前污秽破开,却只见那剑刃将将就要砍上那酷似他母亲的脸上。他一惊,收刀不及,只好中途改换方向,却还是避让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把名为“恨生”的佩剑砍断了酷似他生母的人偶颈部。人偶被损坏,影子和它的链接也迅速断开,两旁的蜡烛重新亮起,那股笼罩在面上的黑气散去,骨碌碌滚到地上的那颗脑袋在烛光下显得祥和宁静,微笑着的温柔侧脸和记忆中的母亲重叠。他一时恍惚,险些没稳住心神,耳边又炸起断喝:“孽障!我原以为放你一马你会迷途知返,谁知你根本执迷不悟!”他抬头,见东南西北四大金刚向他逼近,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他不得不拄剑而立。一声声断喝中他仿佛看到那四大金刚的脸幻化成了清河聂家前家主,也就是被他害死的结义大哥。他明知自己又陷入了幻象,地上滚动着酷似他生母的头颅,他想去捡回来,却被四面八方那个耿直不阿的义兄怒骂。多年前的一切在他眼前走马灯放过,有他母亲殷殷切切地要他好好读书以后不必再像她那样屈于人下,有他去金家认祖归宗却被人一脚踹下石阶,他步步为营诛杀魔头终于获得众人认可,和出生高贵的蓝家聂家当家结为义兄弟,不择手段地清除异己将自己送上金家家主那个位置,以及最后,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其他人平起平坐出人头地时,他那义兄愤怒而鄙夷的一声断喝,如同今日:


“——不过是娼妓之子罢了。”


前尘往事种种激起他心中的嫉恨不甘。他破开剑上的束缚,少有地冷着一张脸,看向那和犹自说这要替天行道杀掉自己的义兄重合的神像。四方神像同步,高扬起手上斧钺就要劈下,他看准时机从斜旁缝隙划出,正好避开那次攻击,原先站立的地方和菩萨的身体被砍得七零八落。方才一下他看出有一尊金刚动得比其他三座稍微快了几息,断定那就是阵眼所在,趁四大金刚下一次攻击前抽刀狠狠劈向那尊金刚,思及此景荒谬,不禁冷笑:“大哥,你起点太高没脏过手。我为了爬上去确实坏事做尽,但这一千两百瞭望塔,还有许许多多你没做到的好事,却又是我用尽手段才图来的。”


“大哥,手段清白,只能是你们的特权。”


金刚应声而碎,阵法破裂,那位仙督才真真正正地又回到现世,一眼就看到那假和尚七零八落的尸体和一旁饶有趣味切着什么东西的亲信。亲信见他醒来,假模假样地夸张道:“您可算醒了金仙督。这人我都快切成沫了,这回用的时间可够长啊。”他迅速从幻境中恢复过来,脸上又戴上了笑,“证据找到了吗。”“找到了,找不到做一个便是……怎么自恋起来了?”亲信见他盯着菩萨的脸不动身,嘲笑一句。


他又笑,“难得好礼,不收可不大好。”他看看四处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下厌恶,那亲信知他不喜,故意又调侃一句:“放心,没敢弄脏你的佛像。”于是他继续道:“佛门清净地,脏了还是换个地方为好。况且这里也被那些人盯上了。”


“还真的要收下……哈用的是千年沉香木,那些人还真是下血本了。”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他继续保持那完美无瑕的微笑,“交给苏涉去办。”




【尾声】


故事到这便戛然而止。在座众妖没有质疑为什么恶鬼能知道这么多细节——他那刻意模仿人类的衣裳、若隐若现和故事主角极为相似的脸以及菩萨里可能残存的邪灵气息已经可以基本确认恶鬼的身份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你们可知这金光闪闪的仙督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他后来在他生长而后被他烧毁的勾栏里重建了一座庙,又把那尊神似他生母的菩萨放在庙中食万人香火。本是想嘲讽那些看不起他出身的人,谁知最后种种阴谋破灭,他在那座庙里被正道诛杀,与他那可怜的被分尸的大哥一起被封印棺中,永无超生之日。那尊菩萨在大战中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他棺木上四分五裂。一代仙督落此下场,唏嘘唏嘘~”


只是座中仍有好事的问道:“般若,你好像很喜欢这个仙督。”


恶鬼,或者说般若,道:“吾名般若,生于嫉恨之心,长于幽暗之处。我因他而生,食他心魔而成,念他之恩自然要把他的故事永永远远地流传下去~”


眼见着漫漫长夜后太阳终于要出来了,众妖趁着日光熹微纷纷躲藏。般若倒是不慌不忙地从脸上揭下一层面具,露出原先青面獠牙的脸。面具上的年轻人一张俊秀笑脸,眉间朱砂如庙中菩萨。那张脸或许原先该有着平安喜乐的一生,或许本该和他的相貌一样是个慈悲为怀的善人,然而命运的轨迹偏生不如人意,这张俊美修目的脸最终成了恶鬼的战利品,永生永世都要与嫉恨之心纠缠不清。


“问菩萨为何倒坐,”


他拔高声调装腔作势地念道,同时身形化为黑烟向背对众妖的菩萨缩去。


“叹世人不肯回头呐——”


那一声嗤笑在空中尚未散去,东方日出破晓,一点熹微阳光落在菩萨脸上。


那张眉心一点朱砂的俊秀面庞上嘴角极尽地向上弯起,仿佛嘲笑碌碌世人深陷情天孽海、永世不得解脱。




【后记】


这篇是一个妹子的私信点文,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放出来真的不好意思……我太拖沓了QAQ


原先的要求是写瑶妹x聂大,最开始设想的剧情有些不一样,聂大的戏份要更重一些,大致是从瑶妹的先天出身和后天努力入手,写瑶妹本以为自己可凭功绩与其他世家子平起平坐,谁知聂大的一句“娼妓之子”浇了头冷水,一向刚直的聂大都在潜意识里认为他出身上不得台面(虽然此处有聂大看不起瑶妹行事的原因,但是怒急之下破口而出的话往往是人物内心剥除一切礼仪道德的直接想法)。金光瑶和别的反派不同在于,他是真的在用手中权利做好事,也真心地希望自己能用实力证明自己、获得别人的尊重。原先设想瑶妹被骂娼妓之后内心不忿,私下里自己雕刻长着生母脸的菩萨,想建庙供奉生母同时羞辱那些看不起他出身的人。有一段戏想写代表怒目金刚、除尽世间一切黑暗的聂大,和看似柔弱无力面上总是拈花微笑的瑶妹间的对峙,大意是绝对的程序正义未必就能做到过程正义,就算瑶妹不择手段他最终能做成的好事比一味追求程序正义的聂大多(<-这是从瑶妹的角度写的观点,我个人并非完全认同)。只是着手开始写的时候发现这样写很容易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的境地,因此最终选择从第三者的角度入手。


我以前就很喜欢看怪谈小说,这次尝试着自己胡编乱造一些,写起来倒是挺有趣。就是中途写飞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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